长多少也是长。上完两堂《内务条例》,我们在教学楼三楼的走廊等待女生的到来。天气冷,杨树的叶都掉光了,我们都穿了棉袄和棉,靠在铸铁栏杆上,有小风过,顺着后脖到尾骨,人一阵哆嗦,然后望见,从杨树那边,从营房那边,一大队女生列队走了过来。脸,圆的,红的,被冻的。,圆的,绿的,早餐一顿两个馒一大碗面粉汤的,被棉袄棉撑的。远远地,仿佛一个大球着一个小球,把骨形淹没,然后一堆球整整齐齐地了过来。
之后变成我女友的姑娘,走在队伍的最前面,明显是班长,虽然不是个最的一个,但是显得最大,在那一大队球里,她也穿军绿的棉袄棉,但是遥望过去最不像球。队伍快到楼梯的时候,我女友一脸刚毅地喊:〃一二一,一二一,一二一,立定。〃便步上三楼,带队齐步教室,然后我女友一脸刚毅地喊:〃报告教官,二十五队全到齐,请您上课。〃教官喊:〃请坐下。〃然后我女友一脸刚毅地坐下,其他女生也纷纷坐下,和木椅碰撞,发此起彼伏的闷声。等下课的时候,我女友又站起来,一脸刚毅,喊:〃报告教官,二十五队学习完毕,是否带回,请指示!〃教官喊:〃带回去。〃全学院范围内聚会,我还见过多次我女友指挥女生队唱歌,她的双臂控制着所有女生的声音,她的脸上聚集了无数男学员的目光,她一脸刚毅,没有一畏惧,最后右臂一挥,全声音骤停,我觉得她很帅。
※虹※桥※书※吧※book。hqdoor※
第30节:第七章保卫祖国八次列车(3)
我和辛荑坐在教室的最后面,他绿着脸背俞洪的《gre词汇》,每背一课,就小声而定地骂一句,然后就拉我扯聊天。辛荑说,厚朴告诉他的,每次记忆训练,开始和最后接的分记得最牢,所以要记得刻,就要增加停顿次数。辛荑在军训的时候培养了一个历史学家常犯的坏病,他把自己想来的贼观都借着厚朴的嘴说来。我刚看完原版的《大卫·科波菲尔》,接着看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。我看完一原版长篇,就在英文字典的扉页上画上正字的一笔。鲁迅在杂文里说,他在日本无聊的时候看过一百小说,之后写小说的底就基本有了,后来就成了文豪。我想在二十五岁之前也要看完一百原版长篇小说。好久之后,我隐约发现,我被鲁迅误导了,他说的一百,一定不都是长篇,很有可能大分是短篇,而且是日文短篇,而我念的都是英文长篇,都三百页以上,多费了我好些倍的时间。读劳斯的时候,我无需引导,瞬间会到他所有的苦,觉得他是英国的屈原,书后有劳斯的小传,这个痨病鬼只活了四十多岁,想到我的来日无多,想起我看长篇小说浪费的光,我忍不住骂。
每过十来页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,我看前面仙人球一样的女生,歇睛。我女友坐在最前面,发是这些球里最长的,几乎拂到肩膀,表情最刚毅,最显。后来我女友告诉我,发的长度是她全力争取的,军官区队长以及区队长的上级中队长放狠话,说留发不留官,班长不要当了,但是找不到替手,其他女生都在专心背英文,而且表情没有我女友刚毅,一半都没有。又说留发不党,军校火线党就不要想了,但是我女友中二年级就党了,还是市级优秀学生。我当官过,但是我长期被女引,她们刚毅勇决,理直气壮不问人生为什么,剪刀一样气势汹汹地活过八十岁。如果我是茑萝,她们就是大树。想起她们,我的心里就觉踏实。辛荑后来说,我脊椎骨里横躺着一个受狂,这个暗合《生理学》,正常男人大便和时候的痛苦是骨里的乐。
我女友说,她注意我比我注意她晚很多,所以界定我们的恋史时,官方说法是我追逐她。我们军训所在的陆军学院有一个大的图书馆,阅览室的大桌,两边坐人,中间一铁隔断,防止两边的异之间或者同之间四目相对,但是隔断靠近桌面的地方开了一一指宽的。我女友后来说,她第一次注意我,是从隙里看见我的嘴,薄小而忧郁,灿如兰芷。我算了算,那时候我应该在读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描写最细致的三五十页,那两片嘴迷人的气质都是憋来的,这气质的引力是有激素基础的,也符合《生理学》。
我和我女友熟悉起来,是在陆军学院组织的全学院党的知识竞赛,那次竞赛,我们联手,得了第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