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破落地主,没资格修,我分数看上去足够,我老妈仿佛兜里有一百张一百块大钞站在崇文门菜市场门,想吃嘛就吃嘛,仿佛她老家小时候是真正的地主,周围十来个村,想摸谁就摸谁。我老妈自言自语,比我兴奋多了:〃清华好啊,还是b大好啊?清华好像一个酱肘,b大好像一把月季。你从小吃不了什么,不好。还是b大吧。学医当然要去仁和,不能去北医,保送也不去。要去就去最好的,时间长也无所谓,反正你什么时候来都是危害社会。定了,第一志愿就是仁和了。还去b大上预科,被拉来军训,好啊,军训好啊。在军校少读书,傻吃闷睡,长些。你读书坏脑,你读书虽然也长心儿,但是基本上长坏思想,你坏思想比心儿长得更快,你没救了。长,好。长心儿,别人也瞧不见,长实在。第二志愿就报b大,你和肘缘分不大,人各有命,不能求。但是毕竟是第二志愿了,专业你就挑不了了,要找些冷门的,越冷越好。别怕,行当不怕冷,的行当,一万个,你即使了,也是万分之一。冷的行当,就你一个,好事儿都是你的,你背的那个诗如何说的,宋朝的那个诗,寂寞中独自,描述的就是这状态。理?算了,那都要到大西北去,一年到见不到你。而且,死了之后别人才能知你,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飞上太空也只能憋着一句话不说。还听说,辐杀,你生的儿,我的孙,会长独角,四蹄,犀那样,过去叫瑞兽,新社会叫怪胎。历史系不招理科生,选考古吧,扒不了铁路,扒古墓。没准挖来个宋朝的东西,瓷什么的,看看荒郊野外,你手举着一个瓦罐,是不是寂寞中独自?我们内蒙古,我们老家,赤峰,林右旗,就玉,什么形状都有,鹰啊,云啊,外星人啊,太啊,小啊,小时候我都见过。挖的大的都上给旗政府了,旗政府给北京了,小的都夹在里带回家了。玉好啊,比青铜好,青铜过安全检查要叮当响,那么大,怎么夹带啊?大的不的,有的发财了,电表,骑凤凰自行车。有的被抓了,绑了,个牌,反革命盗墓贼,枪崩了,砰,倒了,当时他穿了全的棉衣,站着像个面袋,倒下像一袋地瓜。将来,你捡着大的不能不啊。小的要挑值钱的捡,白的,的,有雕的。你觉得怎么样?〃
→虹→桥→书→吧→bsp;第27节:第六章准备好了吗,时刻准备着(2)
我的女友神平静,我早知她临大事有静气。她仿佛抓住一把宝剑的剑柄,平静地等待着上天和宝剑告诉她是否要从地底下,她可以负责,但是上天和宝剑要负责后果。她仿佛攥住小白杨的树,平静地等待小白杨说,被来之后,它的苗儿会更壮叶儿更圆。
我二年级班主任问我要不要加少年先锋队的时候,我在琢磨我第一次上的圆领衫。我老妈五块钱给我买的,二十八路汽车站旁边的地摊上买的,第一次专门给我买的,以前我或者捡我哥哥穿剩儿的,穿上之后,如果叼烟像小氓,不叼烟像愤怒青年;或者捡我的,穿上之后,叼不叼烟都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。第一次圆领衫上带图案,一只五斑斓的雄,表情淡然地等着第一线天光绽放,然后唱。以前的圆领衫都是白的,至多有些奖励劳动先等等的红字句,穿旧了变成灰的,永远变不成五斑斓。我觉得这个雄圆领衫应该是我外存在和内心状态的集中表现,但是它太大了,雄的比我的还宽大,不穿内,下摆也能完覆盖我的下,我耸一耸肩膀,它就完全掉下来,堆到我带周围。我在想,我穿着这只雄,老师会觉得我像好学生吗?女生怎么看?班上有两个女生长得好看,一个是班长,短发,她替班主任理我们的时候,悍易怒,她生气的时候,小脸绯红,额渗细细的粉的汗珠,挂在她细细的黑的发丝上。她如果生在解放前,加共产党会变成女英雄;加国民党会变成女特务,尔香烟。另一个是学习最差的那个女生,个儿,长不长脑,她好看到一个问题都回答不,我还是喜看她。我在想,我穿着这只雄,她们会注意我吗?比我考双百分更容易引她们吗?
我是一瓶细细的可可乐,和女特务的联系在柔中瞬间建立,和我之间的纽带在无奈中瞬间消失。我对说,被单脏了怎么办啊?说,简单啊,我安排我的手去洗啊。我的睛透过香烟的烟雾,透过弥散的发,看到女特务的睛。她的睛抬起,对着我的睛,睫弯曲如刀。我的对我说,你丫自己看到了,我毫无抵抗。我说,好吧,你准备明天手洗吧。我的说,时刻准备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