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开猝不及防的撤开来，他细瘦的手指夹着同样细长的烟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享受，简远低闷闷了两个，忽然听见对方哑着嗓启：“怎么样？”那声音又沙又沉，活像是两人刚刚悄悄了什么坏事似的，简远有小小的脸红。

顾云开听得一怔，故作平静：“我说了去不了了，你还提心吊胆？”

顾云开轻声：“什么都没有下，天也亮了。”

简远甜甜笑了笑，像饮了那样的腻人，而后蹦蹦的去

烟室的烟雾还没散，简远隔着朦胧的波与薄雾看了对面那人好一会儿，忽然扯着嗓怪叫：“为军的起下不良意。”唱得抑扬顿挫，简直要活脱脱蹦一光怪陆离的《武家坡》来。

“找骂？”顾云开淡淡一觑，简远顿时收了声，外忽然铃响，他正嬉笑的脸忽然一收，急急忙忙往外一看，就要往跑。

顾云开抬笑了笑，也将自己的烟掐灭了，他随着几个名家学了好几日，唱腔这是一回事，年纪大了，加上底丢在那，怎么也学习不来了，可段跟神，却再到位不过，旦角的神要媚，却不能媚俗；要灵，却不能过火，这厢轻轻瞟过来，倒有七分盈，八分彩，活像睛里弯一桥银河，满波的星光正亮。

顾云开差笑得把烟呛到嗓里去，他赶忙把烟吐了，连带着自己那儿睡意也烟消云散了，他问：“你是不是有害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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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上了台，可千万要让我好好醒着，要是我打了瞌睡。”顾云开刮了刮脸，目光灼灼，“你可就丢脸了。”

“天早亮了。”简远屈指像是弹烟灰那样也轻轻弹了下顾云开的额，脸上充满淘气调的笑容，那烟被掐了，摁在一堆雪白的小石里，他若无其事的说，“你是不是很累，没有睡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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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。”

顾云开只觉得这句话里好似了无比的辛酸，又像什么都没有，只是有个人终于等来了另一个人，他不知为何平静无比，刚想拈烟，却想起自己把烟掐了，就放下来手，淡淡：“我来了。”

“还好吧。”他老实，认认真真的想了想，回了一个清新脱俗的贴切比喻，“有儿凉，像是大冬天脱光了后被泼了一冰。”

“那倒没有，我只是觉得好像在梦。”简远拿了烟，反反复复的端详着没掸掉的那烟灰，看着它静静地燃烧。

房间里很快就都是那淡淡的烟味，混着薄荷的香气，绕过肺的那烟被徐徐呼，简远站在顾云开的对面，笑得云淡风轻的，他轻声：“你来了，我就踏实了，不然总要等到看那个位置的时候，就得提心吊胆一晚上，生怕你突然来了，我没瞧见。”

“集合了。”简远大步走到门时突兀站住了，他扭过来，那气势吓得顾云开几乎以为他要用这方式拧掉他自个儿的脑袋，娃娃脸的音乐家一扫刚刚浑浑噩噩、脚底发飘的模样，正经八百：“你来了，对吧。”

“可说不准，你突然有空，突然凑巧，就来了呢？”简远倒像个活在童话里的人，仿佛天底下真有那么多巧合缘分，他眨着，对此信不疑。他忽然“咦”了一声，从顾云开的衣领捻一撮细细的雪来，疑惑，“外下大雪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