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顾云开的简远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老实说跟顾云开交往这么久以来,简远又不是金鱼,看得出来顾云开处理事情的态度,他知道恋人接下《钢琴家的天窗》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能跟自己在一起,尽管早有准备,可等到了真正恶评如潮的时候,简远还是不由得有点难受。
这种难受有点像是简闻撕碎他那些不成样的乐谱时,居高临下的感觉,像是寒冷的冰块凝成的针尖密密麻麻的扎下去,带来隐秘的麻痹,然后就觉得冷,再之后,就是尖锐到铺天盖地的刺痛。
同样,简远也完全明白顾云开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,即便自己发一大堆的牢骚跟抱怨,关心对方,大概顾云开也只会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意料之中,平静冷淡的仿佛那不是他的作品一般。
简远也相当迷恋顾云开对事业异常理智的这一点。
通讯接通之后,简远压在舌尖上的安慰转了转,被他重新吞了回去,反倒变成了另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:“等我回去的时候,我们就去看电影吧,我记得《钢琴家的天窗》已经过首映了,很快就要上映了吧。在剧组倒是看过你们拍摄,可到底是怎么样的,我还没有完全看到过呢。”
顾云开在另一头低低的笑,声音又沉又哑,然后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,他的嗓音仿佛乘着烟雾袅袅娜娜的从那头钻出来,倒像是茫茫的雪落下来,说不出的凉薄淡漠:“你怎么连借口都不好好找,看《灯如昼》的时候,你不是说不喜欢看到我伤心的样子吗?这部电影可比那部伤心多了。”
“意义不一样嘛,”简远执拗的说道,他知道爱人向来有抽烟的习惯,倒不如说这已经成为顾云开缓解压力的一种手段,他不怎么常抽,可随身带着,像是什么速效的药丸似的,未必真有用上的时候,只是下意识准备着,对比起顾云开严谨且自律的性格,抽烟这个坏习惯可谓是他难得的任性,也是在坚持健康养生下的唯一坏毛病。
“云开,你是不是不高兴啊?”简远问道。
顾云开似乎在玩那个打火机,微微叹了口气道:“倒还好吧,没什么不高兴的,只是你不在,也没有什么觉得可高兴的。”这话听得简远心头里微微一热,恨不得立刻订飞机票飞回到顾云开身边,不过纵然再是自由随性,简远也清楚这会儿不能失礼,只好按捺下那点激动,老老实实的在电话里头宣发相思。
两人又闲话了会儿家常,顾云开才忽然开口道:“下个月见月要结婚了,要为伯父伯母留位置吗?你知道,我跟见月没有长辈了,她跟我都不是喜欢热闹奢华的人,婚礼只打算请些亲朋好友,我这儿都筹备齐全了,见月让我特别问问你。”
这话问得很奇怪,简远怔了怔,不太确定顾云开的这句话究竟蕴含着什么意思,又或者自己有没有理解错误,他稍稍迟疑的问道:“云开,你……是不是不欢迎爸爸妈妈他们?”
顾云开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有些过于公事公办了,稍稍放柔了些,无奈道:“不是这样的,阿远,你知道这到底是见月的婚礼,我说得简单些,不管是小简先生也好,或者是简先生也罢,他们都未必有空,见月有些担心贸贸然递请帖会让简先生不高兴。”
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,假使只局限在顾云开跟简远两个人身上还好,一旦扩开到两个家庭,意义就大不相同了。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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