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乐留在夜黎了。大伙儿都搬宿舍之前，乐乐跟他悄声儿说了一句：“她罩是我剪的。”他看了乐乐一，乐乐垂着，看自己的。他什么也没说。

宣判完，香香回家把自己的表演服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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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的人也不能让你好过。

香香卸去妆容，换下裙，穿上男士t恤和夹克衫，奔走于律师事务所和家。去给受害人家属下跪，被人抓着往地上磕，磕得不省人事，过几天再接着去。多少钱都愿意赔，只要让小豪活命就行。

他地笑。

香香最后去了一次剧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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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，，往好的地方走。你们都往好的地方走，好的活。”

“，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来的时候。喝得迷迷瞪瞪，非要往台上爬，咋地都不下去。说自己比野萍好看，要扒了他衣服换上，这要不拦着你，衩都让你扒光了。抢我麦克风，一句话没说，哇一下吐一地，我跟小豪给你抬上车的。”

早上起来，关藏一睁，看到他光的脊背，蹲在床边，脊骨一节一节，分明，嶙峋。

“不念了。”

过了年儿，开了儿，雪快化净了，一审判决下来了。死缓。上诉，二审改判无期，赔偿金四十五万。

香香最后请国天香的演员们吃了一顿散伙饭：“从今往后大家各奔前程，再没有国天香，再没有香香了。大伙儿们，香香对不住你们。愿大家平安顺遂，各自安好！”说完举杯一饮而尽，饭桌上响起一片细细的泣声。野萍愣愣的，只会问：“，那我咋办呢？”

“有没有也不能要你的钱。”香香打断了他，“自己的窟窿自己填补。”

他嚎啕大哭，哭了一夜。

“，我听说要轻判得赔偿金，你还有钱不？要不——”

“念吧。念书好，有文化好。别像我们似的，平时咋咋呼呼，夜总会能博几分面。真事啥都不懂，啥劲儿都使不上。”香香淡淡地说，“小豪要是能上大学，哪能这样。”

“你上哪儿啊？”香香问，“我听说了，你是大学生呢，还能回去念书不？”

回来的那天，他跟关藏/，关藏似乎疼了他，他哀叫了一声。关藏看了他一会儿，又把他得更疼，他哭了起来，泪被关藏尝了一以后，就再也没有停下。

他也就不说话了。香香要再坐一会儿，让他先回去。

他听见这么一句，回看香香的背影，坐在废墟中央。

剩下的戏服行不老少，香香要卖，他掏钱买了，送了野萍，野萍仔仔细细地叠好了，首饰收好了，又小心翼翼跟他多要了一张自己的易拉宝，卷吧卷吧搁行李箱里。

他在关藏那里过了一个年。初八上班，他买了去北京的车票，没让关藏跟着，自己去的。去完北京又去上海。

国天香的绘已经都划烂了，垂下来的一角被寒风得呼呼直响。他陪香香找了两把椅，在剧场里坐了一会儿。舞台上的能听见风声，似鼓似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