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篆字，却竟隐然有颜氏笔风——丰腴雄浑，骨力遒劲。

凌霄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、而且还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，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，显得异常显。

这里依然属于观街的西街，只是因为地理位置越发偏僻、生意向来冷清，这里的几家店这会儿都已经早早关门收摊了。路灯的光线其实还算明亮，然而只靠一盏路灯的光线想要照亮整条小，却到底还是难免显得有些昏暗了。

“万凌霄”

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。

几个男人看起来都只是二十，但衣着糙、形容猥琐、满脸的痞气，看向那女孩的目光里满是邪气，为首的那个手里还拿着把刀——刀刃在灯光下反的光芒隐隐有些刺目；那女孩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，容貌俏、衣着致，而且——还很熟。

凌霄只微微犹豫了一会儿，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走，反倒转过了准备折返——这里回家大约要一个小时的时间，今天差不多也就该到此为止了。

这也难怪——古玩这一行实在是，不说真假，光说东西的来路就有各各样的。这地方，三教九、各式各样的人都有，别说这会儿已经到了晚上，就是白天的时候，也远没有东街来得那样人声鼎沸。

话音刚落，她已经推开门大步走了去。

不远，影影绰绰站着四五人影。

...

……

少女回过正要折返、脚下却是微微一顿，偏过专注地听了片刻，很快就再一次转过了来，盯着不远那条黑漆漆的小岔看了一秒，毫不犹豫地大步踏了去。

——来都来了，不一并逛逛，好像也不划算的。

西街的地理位置比起东街还要更偏僻一些。也不知是因为夜了还是地势的关系，相比起东街的熙攘闹，这里就显得冷清多了。走在街上，只是时不时零星有三两个路人经过，看年纪少说也都在四十岁以上。

——四个男人围着一个女孩。

古玩店真正成的生意向来不多，是典型的“三年不开张，开张吃三年”。多数老板见她一个小姑娘了门，也不太搭理；也有几个看她年纪小、上衣着却致考究，以为她是不懂行的富二代、可劲地忽悠着她买自家的东西。凌霄倒是都不怎么生气，没人搭理她乐得清静，至于那些想欺她不懂行的，她也只是笑了笑、随手拂了拂衣摆——说也奇怪，她只是随手一拂，那几个原本想凑到她边“解说”的老板忽然就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往后跌了一步，等到再想上前靠近的时候，不知为什么居然像是有什么无形的阻隔横亘在两人之间一样、让他怎么都跨不那一步。

颜匡怔了怔，片刻后才意识到她是在回答自己先前那句“这时候倒是应得快”。只是她说话时语气虽然平静，但声音极低、竟有一莫名的压抑和低落，让他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怎么接话，只能当什么都没有听到、低去看她的印章——“林泉阁”三个墨的大字旁，是一方朱红的印章，赫然有篆书四字：

凌霄伸手了自己的额角，有些无奈地摇着叹了气，一边却已是大步地走上了前去。

——九了，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，就连店铺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着打算关门了。

：“我师父与你同姓，也姓颜——颜真卿的颜。”

终于谈成了一桩买卖、短时间内自己的经济状况算是勉有了保障，今天来的目的也总算是已经圆满达成了。凌霄微微松了气，看着天已然暗了下去，倒也并不急着回去，找了家净的面馆吃了晚饭，而后却是背着包、沿着东街走到了另一、一个人拐了观街的西街。

凌霄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，这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早就心里有数。只是她自恃怀武艺、艺胆大，半都不担心些什么，一个人饶有兴致地在夜里慢慢地挨家挨逛着。

老板心中骇然，当即就闭了嘴、一句也不敢再多说。

凌霄内力不俗，不论是耳力还是目力都是极好，借着灯光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了前面的情形。

凌霄似是毫无所觉，脸上神半没变，仍旧就这么不不慢地逛完了整家店、然后推了门去走向下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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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玩店逛起来比白天的字画店更费时间。凌霄逛到大约一半的时候、了门却并没有再下一家，只是站在门找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