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更重要的是——她还年轻，年轻得几乎超任何人的想象。

...

凌霄不动声地收回打量的目光，笑了笑：“不知老板如何称呼？”

他们家也些档文房四宝的生意，柜台前笔墨纸砚都有，是供客人试用的。小姑娘随手抖开一张宣纸，还没等他来得及开，她已是蘸了墨、毫不犹豫地提笔落下。

他在字画这一行也已经是浸了几十年了，如果不是亲所见，简直本不可能相信，这样的字，居然会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写来的。

他从来没见过这姑娘的字——以这样的字，要是参加过比赛不可能没有半名气；甚至要是考过级有了证书在手，也不至于混得要自己来店里兜售字画这么惨。

这已经完全不输许多几十岁龄的书法家了。

凌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，跟着他了里间——临门前他还没忘了带上她刚写的那幅字。

“老板以为如何？”凌霄搁笔，微微扬眉。

凌霄不答，慢条斯理地喝了茶、斜斜看了他一。

颜匡有些惊疑不定地探着脖看去，就见宣纸上赫然是三个墨迹未的大字——林泉阁。

“好字！这字我收了！”颜匡毫不犹豫地了，末了又看了她一，神间微有迟疑，“至于价钱——你也知，字虽然是好字，但……这年都喜炒名家名作，你这一幅，我也只能到一千。”

这话听着，怎么都像是在“威胁”。然而看着小姑娘眉下俱是微扬、满自负的模样，颜匡莫名就觉得她好像只是在说着某项事实，还价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下噎住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只能无奈地笑着叹了气：“这样吧，不如到里间好好谈谈？这里也不太方便。”

“我姓颜，颜真卿的颜，单名一个匡字，你直接叫我颜匡就行了。”老板似乎脾气不错，笑呵呵地答了一句。

凌霄角微扬，低声笑了一句：“老板是明白人，莫非欺我不懂行？”

顷刻间挥毫而就——不过只是几个眨的功夫，她就已经把笔搁回了原。

“是，我找你。”少女闻声回，一句话应得几乎有些无礼，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颜匡却偏偏半都生不起气来，莫名地就觉得——好像她理所应当就是这个模样的。

“生意自是一个坐地起价、一个就地还钱，只是——”凌霄说着微微顿了顿，微微抬了抬下，“可惜我耐心极差、不是生意的料。”

她了整整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把整条街都逛了一圈、又亲见了几桩谈成的买卖，对如今的字画价格早就已经是心中有数了。对于名不见经传的“新人”来说，三个字卖到一千，也已经算是价，只不过——

颜匡叹了气，收起了试探，脸上依然带笑、神却一下就认真了起来：“小也是明白人，我也就直说了。字毫无疑问是好字，真要我说，也不输那些名家大作。但你也知，这年来买字画的，懂行的人少，大多都是些附庸风雅的，说白了就是自己不懂、只是想装得有文化有品位儿。”

想必是先前店员已经和他大致说过了，他闻言也并不意外，只是依然笑呵呵地问她：“不知是哪位名家作？”

关上门、给小姑娘沏了杯茶，微胖的中年男人这才在凌霄的对面坐了下来、温和地笑着问：“小姑娘字写的不错，练了多久了？”

力透纸背、雍容雄浑、骨毕现——这显然是颜的风格，然而比起丰腴质朴的颜，又好像多了几分不羁的豪兴，倒仿佛是带着几分张旭的潇洒磊落、甚至是惊世骇俗。

他一时没有再接话，凌霄顺势就打量了来人一番——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，看起来形略有些发福，气质倒是颇为儒雅，一副笑脸真诚得恰到好、很容易博人好。

这话一，倒是凌霄微微有些愣神，但只不过片刻的功夫、很快就又回过了神来，对着老板微微颔首：“颜老板，叨扰了。我来——是想卖几幅字画。”

他说着，有些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：“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比赛的获奖证书、或者哪怕是个地方书协的会员，再不行好歹也有个考级证书，那我们再宣传包装一下也能卖个好价钱……”

凌霄看了他一。

颜匡有一瞬间的愣神——他在那小姑娘的里，分明就读了“你我心知肚明，少装模作样绕圈”的意味。他这一愣神的功夫，也不过才是一两秒的时间，一回神却见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是已经到了跟前。

——神微微有些不耐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