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(一)
于若尘蜷睡在沙发里,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这部据说是又臭又长烦人又粘人的韩剧。就这部他们店里女人们热烈讨论的韩剧,她看了三个晚上,愣是没搞清谁叫谁谁是谁的谁。于若尘有些迷糊:难道我真的老到思想和记忆都退化到史前了?
正研究中,门铃响了。她懒懒的走到门后,从猫眼里往外瞧。
是姐姐。她赶忙打开门,让姐姐快进来。
姐姐若云面带泪痕,发髻凌乱。
“若尘,我在你家住一晚,明天就走,不能多住,李一凡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。”姐姐还未坐稳,就说,声音干涩沙哑。
“姐,你们,真的不行了吗?”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你看看。”姐姐撩起裙子,白皙如玉的大腿上,一道一道青紫在日光灯下触目惊心。足有七、八道。
“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。只是,别让妈知道……可是,又怎么瞒得住呢?李一凡明天就会来找你,在你这里找不到我,就会去找妈要人……你要去看住妈,不能让妈有闪失……”姐姐断断续续说着,低了头流下泪来,随即又扬了起来,脸上毅然决然的神情,“这一次,即便是死,我也要死得尊严,死得自由。……若尘,别难过,就当姐姐八年前已经死了。”
若尘早希望姐姐这样坚决。却又怕姐姐这样坚决。或者说是心疼姐姐被逼迫的这坚决的样子。
父亲在世时,总笑称她们为两朵金花。
姐姐大若尘五岁,从小就聪明美丽,温柔乖巧,惹人怜爱。不似她,长得不怎么样,还野小子一般,到处惹是生非。致使妈妈老是看着她叹气,“你这野丫头,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!”
这话,让父亲听见可就不乐意了,“你这是什么话。我的两朵金花,要有福气的人才能摘得到的。”宠爱之情溢于言表。
仗着父亲的宠爱,若尘在外面闯了祸(比如,踩死了陆婆婆的小鸡,弄坏了李爷爷家的窗户之类的),总是瞒着妈妈偷偷央求爸爸,而爸爸也总是有求必应瞒着妈妈替她善后,所以,若尘自小就和爸爸特别亲近,以至于后来老公一直说她有恋父情结。
“不过,话说回来,幸亏你有恋父情结,才没让那个奶声奶气的奶油小男生把你追了去,而嫁给了我这个满脸沧桑的老男人。”老公楚零笑说着,用鼻尖轻轻地蹭她的耳朵。这是他惯用的伎俩。蹭得她不仅耳朵舒服得痒痒,而且全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痒痒。
若尘转过脸,瞪着他,用鼻尖顶住他的鼻尖,“那不是太便宜你了……”
没等她说完,楚零一歪脸,鼻子错开,热热的唇贴了上来,粘住了若尘的唇。
在唇与舌热切的纠缠中,若尘感觉自己升腾着、升腾着,一直升到云层里去……然后,又被云层托着裹着,飘过万水千山……最后,坠落在一大片柔软的芳草地上……
第一章(二)
原来,是一场梦。南柯一梦。
侧脸看,边上的枕头是空的。但仿佛,还有他的气息。
梦里,他的鼻尖,他的吻,他的抚摸,是那么的极尽温柔。
算一算,他离开已有五十九天了。在非洲,在那个陌生的炎热的国度里,作为援外建筑工程师,他此去责任重大。说是工程时间紧迫,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。如此,他也该要天天亲临现场,挥汗如雨地指导吧。本来就偏黑的皮肤,不知晒得怎样黑了。不会晒得蜕皮了吧。
怎么还是想啊。每天,不由自主的,总是想到他。不是决定他离开这段时间不去想他吗?不是决定要尝试开开心心地过没有他在的日子吗?
尝试为自己而生活。尝试放飞自己压抑了许久的心。
晨曦,悄无声息地透过厚厚的窗帘弥漫进来。
若尘起身走到窗前,拉开窗帘,极目远眺。正好看到日出的最后一跃。万道霞光霎时普照了天地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卧室的窗户正面朝东,以前,早起的时候经常看日出,一天的心情就会象这霞光一样灿烂。可是今天,若尘的心还是阴沉沉的,她和姐姐,该怎样一起面对这新的一天?
应该留下姐姐。但李一凡的暴躁她是领教过的。不过,对自己,谅他也不敢怎么样。事情,总该有个了结。姐姐,既然下了那样的决心,躲,是下下策。
以前的李一凡不是这样的,虽然脾气有点急,但对姐姐是疼爱的,否则,他不会主动卖掉那套二室一厅的新房给姐姐治病。
也许,是应了红颜薄命的古语,姐姐在儿子三岁那年得了一型糖尿病。
这一病八年,到处求医问药,病情却一直反反复复,只能长期依赖胰岛素控制血糖,还时不时出现并发症。
他们两家都是工薪阶层,家里没什么积蓄。姐姐的医药费,大部分都不能报销。治疗两年之后,家里就再也出不起医药费了。而若尘那时还没结婚,薪水也微薄,帮不了姐姐。后来姐夫便决定把单位分的那套房子给卖了,一家三口住进了他父母留下的那间十五个平方的老房子里。
那时,亲戚朋友们都啧啧称赞姐夫对姐姐的爱心。若尘也姐夫姐夫亲亲热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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