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平在树下问着张合这些年的从军经历,其中自是颇多坎坷,由于张合是讨伐黄巾时从军的,二人便谈到了中平元年张角掀起的黄巾之乱。
张角是冀州巨鹿郡人,黄巾之乱起初便是以冀州为中心展开,因此对冀州为祸最甚,除却死亡的黄巾,在战乱中丧生的冀州百姓也不可计数,足有二十万以上。
战后的冀州残败不堪,后来在时任冀州牧的皇甫嵩上书下,灵帝免去了冀州百姓一年的田租,算是给了冀州喘口气的余地。
但随后黑山军再起,加上匈奴、鲜卑等异族时有劫掠,导致冀州百姓乱离,多弃农业,始终没有恢复到盛时。到了去年又是诸侯讨伐董卓,如今又是公孙瓒与袁绍之争,所以百姓十多年来始终没有安定过。
听到姬平和张合的谈话,一旁的史阿问道:“兄长,不知何时才能天下太平?”
“天下何时才能太平?”姬平喃喃念叨着,许久才道:“衣食足,百姓安定,天下自会太平。”
刚去一户农家出过恭的李儒走了过来,听到姬平所说,不禁问道:“主公,如何才能衣食足,百姓安定?”
姬平沉吟道:“军人守护,百姓事农,官吏公正。”
李儒叹了口气:“天下-↑,.世家,自命高贵,鄙弃寒门,何况百姓,官吏公正,何其难也。”
“所以,我们要去改变这一切。”姬平慨叹道:“世道的变更,体制的改革。必然触犯世家利益,如杀父之仇。他们焉肯干休,所以。我们需要最强悍的武力震慑,而后才能建立清明的政治,此事古来如此。”
李儒眼里闪烁着异彩,抚掌赞道:“主公此言极是,要改变世道,没有武力震慑,难有清明政治,真至理也。”
一旁的张合和史阿也是精神振奋。
姬平看了看不远处的残垣断墙,喃喃道:“唯一可虑的。就是我们会不会在绝对的武力和权力中迷失……董卓迷失了,公孙瓒也在渐渐迷失……”
李儒看着姬平,眼里再次露出赞赏之色,在权力中迷失,他不料这个少年便能认识到这个问题,虽然现在还是说说而已,但至少是通晓,而董卓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
用过午饭,稍事休息。姬平便带着人马继续前行,而张合带了四百多人在前面开道,沿途到各处乡亭,找乡三老、亭长宣传募兵之事。姬平则直接赶往县里与公孙越部队汇合。
不料走了大约五里路,张合突然差人从大道东北方回报,前方遇到公孙越手下的一支大约三部一千二百人的幽州兵扰民。
姬平一惊。脑子一转,让报信的士兵先传令张合拖住那些幽州兵。自己则带着史阿和四百士兵急忙赶过去。
行不到三里路,绕过一片林子。姬平看到了张合带着三百士兵,正与一群大约五百的幽州兵对峙。
而一旁的乡里传来阵阵哭喊声和大笑声,大约还有五六百幽州兵在乡里横冲直撞,有强行推嚷拉壮丁的,有放肆笑着拉扯民女民妇的,还有杀鸡宰狗抢粮的,乱整一团。
姬平面色立时变得铁青,低声吩咐了史阿一句,便快步朝张合和幽州兵对峙的地方走去。
幽州兵领头的将领他见过两面,在军中担任军司马一职,名叫公孙成,据说是此人原本是公孙氏的家奴,后来改姓公孙,此次也被公孙越派出来募兵,同时也是监视他和赵云等冀州郡兵。
姬平与史阿和十几个士兵越众而出,快步走向张合和公孙成,姬平还没有说话,公孙成看他过来,便厉声呵斥道:“常胜!你手下一个杂碎居然敢以下犯上,我命令你,将这杂碎交给本将军处置!”
姬平深吸了口气,压下骂娘的冲动,沉声道:“公孙将军,我等此次是来募兵的,何故纵兵扰乱百姓?”
公孙成一愣,随即拔出腰间长剑,指着姬平骂道:“我道这杂碎如何敢犯上,原来是你这黄口孺子不识好歹,快向本将军磕头赔罪,否则本将军立时将你们抓起来,当叛兵处置!”
公孙成身后的亲卫和众将士肆意大笑着,骂声不断。
“黄口孺子,怎敢以下犯上!”
“小子,不知天高地厚,敢冒犯公孙将军!”
“不过一群冀州杂兵,也敢与我幽州精兵作对!”
“快快磕头!”
“快快磕头!”
……
那些幽州兵到了最后就是齐声大吼“快快磕头”,齐齐举着手中兵器,杀气十足,声威不可一世,姬平身后众士兵不由色变。
公孙成更是大笑道:“小杂碎,快快磕头,来人,将这些杂兵缴了武器,交给少将军治罪,胆敢反抗者,杀!”
姬平听着不远处乡里传来的女子哭声和乱兵笑声,还有眼前这五百幽州兵的肆意辱骂声,他眼睛微微低垂,淡淡的道:“公孙将军,不敢劳贵兵动手,此次得罪将军了,我们自己动手。”
本章尚未读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