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武还是低估了这时代大贵族的魄力和眼光。
他回自己的封领,半个月后,魏氏来人了。
半个月对于现代人或许很久,可现在是做什么都快不起来的时代,已经算是极有效率。
也就是说,魏氏显得很急。
来的是魏氏嫡系血脉之一的魏相,他是吕锜的儿子。
而吕锜是魏寿的儿子,分家之后称吕氏,但两氏其实还是亲如一家。
比如吕锜的儿子还是冠着“魏”的氏。
魏相并不是直接来。
他派出了自己的家臣先通知吕武,约定了什么时间会来。
这也是相当贵族的一套做法。
既是证明了自己身份的不简单,也是表达了对主人家的尊重。
老祖母对魏氏,哪怕是已经“别出”了的魏氏族人到来,显得非常的的慎重。
一直待在自己屋里难得出来一趟的老祖母,她亲自指挥众奴仆对家宅进行了大扫除。
而家宅收拾干净了还不够,通往家里的道路,奴仆去清理了杂草以及各种杂物,还弄来了新的土重新覆盖了一遍。
要不是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,吕武有理由相信老祖母会做得更加夸张。
“武,魏氏乃我(家)依附(对象)。”老祖母带着十足的殷切,说道:“武,你要把握(机会)啊。”
一名已经别出了的魏氏子都能让老祖母这么慎重,可以想象小贵族与大贵族的差距有多大。
而现在的魏氏还没有真正地发迹,并不算晋国的顶尖贵族。
不用老祖母多提醒,设计出这一件事情的吕武,他本来就对这一次会面充满了期待,怎么可能不重视。
在某天的上午。
有一队魏氏的人先过来,人数约有百个左右。
一名魏氏的家臣先来到吕家,之前见到谁都不讲话,直至见到吕武才告知魏相就在后面,很快就要过来的消息。
这名魏氏家臣自称御彻。(叫彻,他是替魏氏某大人物驾车的御手)
连御手都能是家臣,说明现在不是谁都能当车夫。
这个很合情合理,识字而又有别的技能,在春秋时代就是人才。
其余人都是武士。
他们没有进入吕宅,分为几队人开始在周边巡弋,或者说进行风险评估。
御彻找各种理由在吕宅内走了一圈,像是看完了什么,没有任何歉意地对吕武说道:“吕竟已如斯?(吕家竟然都到这地步了?)”
这是看到一个家族的破败。
吕武却知道御彻是在查看宅里有没有埋伏之类的。他有感觉到被冒犯,心里不喜也摆在了脸上。
御彻却是改变了话题,讲起了在后宅看到的新鲜事物,试探吕家最近有没有招揽到什么人才。
很真实。
吕家的一切都能看得出破败不是一时半会造成,是经过了长久的时间形成。
这样一来的话,说明吕家本身并没有人才,突然出现了新鲜事物,只会是外人带来。
吕武却不理会御彻的试探,只是保持着不爽的表情,但该招待的却不怠慢。
大概一个小时之后,更大的队伍到来。
那是一支人数超过千人的庞大队伍,光是战车就有五辆,其中的一辆便是魏相的座驾。
吕武充分认识到了什么是大贵族,并且知道魏氏还是受到了赵氏被灭的影响,担忧自家嫡系血脉出门的安全性。
毕竟,晋国的众卿内斗从来都是血淋淋。
赵氏被灭的余波还在持续影响,忠于赵氏的武士一再刺杀参与灭门的众贵族。
各个贵族也趁这个机会打击敌对贵族,杀了人再往赵氏余孽头上扣黑锅。
吕武看到的魏相是一个美少年,但看不出有养尊处优的痕迹。
魏相约是十多岁的年纪,言行举止方面受到严格的教育,体现出一个贵族所该有的仪态。
吕武亲迎魏相,将之接进宅院,却很识相地停在视野开阔的亭子,等待魏氏的武士去各个房屋进行检查。
“国中纷乱……”魏相本来要解释,讲了几个字停下来,改了个话题,说道:“恶金为众家(贵族)所弃,武为何以恶金制锅?”
那一天,吕武指导匠人打了一口锅,既是为了今天弄些菜式,也是展现自己价值的一部分。
武士检查完毕,留下一部分,其余人退了出来。
吕武将魏相请进了室内,分别就坐之后,说道:“家族破败,招待不周,请‘上’勿怪。”
谈正事,自然是要“登堂入室”以示尊重。
吕武这才解释为什么要用铁去制造锅,尽可能地用现在所能表述出来的语言,又讲了受热、导热、制热的一些原理。
他并不知道魏相被称为晋国的第一才子。
哪怕现在魏相只是表现出聪慧,没有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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